坐进高铁二等座,窗户刷地闪过广告牌,上面写着“亚洲最大火车站欢迎您”,可车厢里空得能躺平,这时候你大概会想:我到底在给谁交车票钱?
很多人眼里的高铁故事是“八纵八横”“复兴号贴地飞行”,可账本里写着另一套剧情:到2023年,高铁累计欠债6万亿,4.6万公里线路里只有6条能把电费、人工、利息算平,剩下的全靠银行输血。6条,掰指头都能数完,比我家楼下便利店还少。
一条时速350公里的线路,平地造价2亿一公里,进山立马涨到5亿。桥梁、隧道、削山头,花钱像泼水。钱从哪来?当年刘志军一口气从国有银行拿走2万亿,后面再跟一串城商行、信托,杠杆层层叠,债务率飙到70%。列车还没跑,利息先跑赢了票价。
更魔幻的是选址。海南儋州海头站,4000平米大厅,2000平米站房,建成就锁门,八年里风吹雨打,官方说一天不到100人,开门一天亏一天。惠州更夸张,巴掌大的地级市摆了9座高铁站,博罗县那座新站,远看像巨鸟落在山窝窝,近看候车厅座位比乘客多。司机笑称:导航都找不到人拼车。
“所有地级市通高铁”听上去像拜年吉祥话,落到地图就成了短距离尬建。广州到佛山,地铁都嫌慢,非要铺一条高铁;成都到都江堰,四十分钟公路搞定,又补一条轨道。短距离高铁就像给楼下小卖部修条机场跑道,听着高级,用着离谱。
客流养不起,车站只好往远郊搬,地便宜还能卖房子。于是乘客拖着箱子先打的去车站,再坐高铁去市中心,时间没省下来,钱包瘪得更快。广州白云站号称亚洲最大,11台24线,盖成两年了,客流永远像周一早八的地铁反向车厢,工作人员比乘客先学会打哈欠。
豪华候车室、大穹顶、会呼吸的广场,造价一路拉高,可没人想过维护费谁掏。灯全开一天光电费就够一个县城小学一年粉笔钱。设计师在国外拿奖,乘客在出租车上骂街,画面太美。
有人把锅甩给“决策者不懂经济”,其实懂不懂都得建。设计院要产值,工程局要工资,银行要利息,地方要GDP,于是“不需要也能建”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。项目开工剪彩,领导握手拍照,新闻稿里全是“里程碑”,没人提负债表。
现在高铁像极了一个长得太快的少年,衣服年年换,鞋子月月小,可饭量吓人。债务雪球滚到6万亿,卖地收入下滑,补贴口袋见底,列车还在哐哧哐哧向前,但司机已经在瞄刹车。继续踩油门还是轻点刹,方向盘上那只手开始抖。
回头看看,我们真正缺的可能不是更快,而是刚刚好。把一条能跑160公里的老铁路提速到200公里,花十分之一的钱,旅客照样提前到家;把郊区高铁站挪回市区,省下的打车费就能让通勤族多吃两顿猪脚饭。可现实是,预算花不光反而被收回,于是大家抢着往大了整,没人敢写“够用就行”。
票根还在手里,列车广播提醒下一站是“亚洲最大”,车厢依旧空空荡荡。我问你:下一班,你还坐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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